【bjyx】粘人精(番外4)

十八线小糊咖 & 洁癖牙科医生

 

 

因为之前季向空上热搜的事情,把公司折腾得够呛,幸好大家都注意力都在王一博和肖战结婚这件事上,没什么人注意这个小糊咖,很快就下去了。公司高层茅塞顿开想了一个炒热度的好方法,让经纪人大器提前跟他说一声,大器作为季向空的事业粉,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旁门左道,也只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想来家里安慰一下事件男主角,却发现对方还很悠哉的在打游戏,合着着急的只有自己啊?气不打一处来:“祖宗!房子要塌了!”

 

“嘿!撤退!我说撤退啊没听到啊?!”

季向空飞快敲着键盘在游戏里大杀四方,直到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头才摘下耳机,迷茫的看了大器一眼: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

 

大器气得把电脑显示器给关了,说:“你不是说你对女生没兴趣吗?怎么突然被拍到这种照片?”

 

“什么照片?”季向空一脸茫然。

 

大器无语凝噎,照片她没保存,两个人干瞪眼,看着对方无辜的眼神,她觉得自己像个恶婆婆。叹了口气道:“反正,昨晚的事情公司那边也懒得追究了,你好好解决了吧,上升期艺人谈恋爱会失业的啊!你难道不懂吗?”

 

“昨晚?解决什么?谁谈恋爱了?”

 

三连问硬是把大器整懵逼了,难不成真的是误会?季向空急匆匆地又打开显示器,可屏幕已经一片灰暗,GAME OVER了。

 

季向空无奈地趴在桌上哀嚎:“大器啊!我就打游戏这一个爱好了!连这你都要剥夺了吗!你到底是来干嘛的?”

 

大器这才拉过来一把椅子,坐到季向空旁边,语重心长的开口道:“我要说正事了,公司要给你你炒cp,就是接下来要合作的那部戏的女主,你长点心吧。”

 

一周后这部戏就要举行开机仪式了,季向空研读过剧本,是一部仙侠剧,他在里面的戏份连男三都算不上,居然还要碰瓷女一?问题是,他连女一是谁演的都不知道,只知道戏里叫米娅。娱乐圈真是残酷,季向空眯了眯眼,说:“可以不炒吗?我就不能靠实力?”

 

大器声音提高了一点,说:“祖宗,这可是增加曝光度的绝佳机会,正好可以掩盖一下昨晚那个女生。”

 

啊?难道他说的是顾魏?

季向空终于反应过来,扑哧一声笑了,顾医生确实比女人还美,可是我连他手都没碰过呢,他表示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。

 

大器侧过身,拔凉拔凉的盯着季向空,说:“怎么?想起来了?看你这样,不会真的喜欢她吧?”

 

季向空眼皮猛跳了一下,别过头不说话了。

 

大器见他这样,也不愿再逼迫什么,直白道:“你年纪也不小了,半路转行当艺人是有些难,除了这张脸赏心悦目,其他的跟那些小鲜肉根本没法比,要拼实力,那些入行好几年的前辈随便就能碾压你。想混出点名堂,不是那么简单的。”

话已经说到这份上,季向空不会听不懂,经纪人比自己还小两岁,却事事都看得通透。他手指慢慢攥紧,垂着眼,深沉又暗淡地沉默着。

 

大器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这么严重的话,但也希望这祖宗可以想清楚自己的发展道路,别陷在曾经遭遇的事情里面走不出来,电竞并不是唯一,只要他不这么佛系,肯配合公司给他的规划,作为爱豆迟早会发光发热的。她能以自己的职业生涯做担保。

 

大器轻拍了下他的肩膀,说:“你就呆在家好好反省吧,别再惹什么幺蛾子了,这几天会有形体老师和台词老师上门给你授课,一周后就直接进组拍戏去!”

 

回头一看,大器跑得飞快,“嘭”的一声关上了大门。放出去的狠话就像泼出去的水,反应过来慌得一比,尤其是,她还顺走了季向空的摩托车钥匙。

 

季向空当然没忘记跟顾医生的约定,要他乖乖呆在家是不可能的,洗了澡做了发型喷了香水,喜滋滋地准备出门时,才发现车钥匙不见了,这真是天要塌了!还没来得及打电话质问大器,门铃又响了,两个戴眼镜的老师一脸欣慰地看着隆重迎接的季向空,太客气了,谣言果然是假的,这么帅的小伙子怎么可能会耍大牌呢!

 

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老师实际上严格得要命,每天训练结束后,季向空都累得直不起腰,作为一个男N配,有必要这么拼吗?魔鬼训练了一周后,成效很大,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,站得笔直像棵竹子。

 

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在医院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,没问顾医生的联系方式,爽约了这么久,他肯定生气了,不过顾医生生气的样子肯定也很好看。季向空揉了揉眉心,明天就要进组了,今晚是最后的机会!脑子一热就私自出逃了。

夜风把他吹得清醒了一些才发现自己没戴帽子和口罩,竟然也没人发现在路上大摇大摆走着的是个明星,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医院门口,这么冒冒失失的,万一顾医生今天不值班已经回家了呢?自己不是白跑一趟?

 

 

有些事情也许是命运,偌大的医院,只有顾医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。

 

 

顾医生今早收到了一个快递盒,没有寄件人,门卫小哥打内线电话跟他说的时候,顾医生僵了一瞬,面如死灰。就算是家人给他寄东西也是寄到小区里,怎么会……这样来路不明的快递盒,就像,就像是三年前那样,那些把他拖下地狱的快递。

 

他惊惧的表情把婉成都吓到了,担心地问:“顾医生?你怎么了?”

 

喊了好几声才把他的魂喊回来,顾医生脸色很差,死死的捏着手里的文件夹,却还是扯出一丝笑容说:“没事,我有个快递在门口,你可以……帮我去拿吗?”

 

什么快递能把他吓成这样?婉成有些不解,又不敢问,只好从门卫处帮他把快递盒取了回来,普通的一个盒子,而且非常轻,好像里面什么都没有,“是不是恶作剧?”她想开个玩笑,却没想到顾医生紧张得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,他喉咙发干,低低地说:“放着吧,我晚点拆。”

 

深夜的医院早已经人去楼空,顾医生留到最后,呆呆地看着这个快递盒,与它对峙。

 

必须要拆开,可是他连碰都不敢碰,仿佛是潘多拉的魔盒,一打开就会有灾难。

 

季向空推门而入就是看到这副景象,大美人茫然失措的样子,让他有些心疼。

 

顾医生被开门声吓了一跳,看到是季向空,松了口气,又有些气恼,说:“你来干嘛?医院已经下班了。”

 

季向空打量了一下对方没精神的样子,贫嘴道:“那你怎么还在?特意等我?”

 

顾医生撇嘴:“谁等你了,你不来才好呢。”

 

“对不起,之前一直有工作没办法离开,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就来找你了,连大摩托都骑不了,打车好慢。”尽管对方并不一定想听,季向空还是自顾自的解释。又想起来什么,问:“我的外套还在吗?你没扔掉吧?”

 

顾医生脸一偏,说:“当然……已经被我丢掉了。”

 

“啊?真的丢了?那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啊!”

 

虽然季向空哭丧着脸,但并没有朝自己发火,这倒让顾医生有些意外,顿了顿又补充道:“骗你的,谁让你一直不来,我又带回家了”。

 

不知道为什么,斗嘴后心情没有刚刚那么沉重了,也许是对方的笑容太灿烂了,顾医生如是想。

 

季向空直径走进来,拿起桌上的快递盒在空中抛了抛,咧开嘴笑道:“你在练习透视眼?要我帮你拆吗?”

 

没有想象中的回嘴,顾医生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好,你帮我拆吧。”

 

季向空不是一个迟钝的人,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盒子绝对有什么问题,可他小心拆开后却并没有想象中恐怖的场景出现,里面只有轻飘飘的一张纸,是从笔记本里撕下来的,看字迹,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写的。

 

“这、这是情书?”季向空有些震惊,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手写体这种东西?如果真的是情书,自己是不是先发制人把它撕了比较好?

 

顾医生也疑惑了,可他手心冒汗,想看又不敢看,说不定是什么恐吓信,季向空看他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有点不忍心,酷酷的说:“一张纸有什么好怕的,我念给你听!”

 

对方犹豫了一会儿,点头答应了。

 

季向空找了把椅子坐着,无知无畏的念了起来:

“顾魏,你不用知道我是谁,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,我已经调查过你了,我绝对不能认同我们空空跟你在一起!你会害他名誉受损的!(季向空:卧槽?这这这明显就是我的粉丝写的啊!她是不是傻啊!)我承认你很漂亮,空空确实会喜欢你这种类型,但是你们不合适。(季向空:合不合适我说了算!)三年前你是一个外科主治医生,原本前途一片光明,要晋升副教授的,可是再一次大手术中你失误了,害得病人大出血死在了手术台上,而且那个病人还是你最好的朋友!他那么相信你可以把他治好,但是你没有做到,你辜负了他们一家的希望!所以你逃跑了,你是一个胆小鬼,原本的医院因此也容不下你,你另谋出路成为了一个牙科医生,你以为这件事情就会被人遗忘吗?作为一个医生,你太失败了!我们空空不能跟你这种人在一起!不然你一定会……”

 

顾医生虚弱的笑了笑,说:“怎么不念了?一定会什么?一定会遭报应还是一定会死得很难看?”

 

“不、不是,这是胡说八道!”季向空沉着声,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把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。

 

“你怎么了?”

明明被攻击的是我,为什么这小朋友要摆出那样一副难过的表情?

 

“你别哭……”

 

“我没有哭呀。”顾医生抬手摸了一把脸,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。

 

季向空心里像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,钝钝的疼,他好想给他一个拥抱,可是他不能,只能咬着牙喊他的名字:“顾魏!”

 

顾医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,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哭过了,曾经午夜梦回的时候,绝望的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泣,手术失败之后换了一家医院也搬了家,再也不网购,不交朋友,远离人群,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,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,为什么突然……?

 

季向空慌乱的扯出一堆纸巾,递到他面前,可是他没有接,任由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,怔怔的说:“你早就知道我有很严重的洁癖吧?不觉得我是一个怪人吗?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?”

 

季向空直视他红肿的眼睛,轻声说:“不怪啊,爱干净多好啊。”

 

顾医生眼神空洞,颤抖着说:“我不是天生的洁癖,三年前那场手术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,我的朋友想放弃,但我努力说服了他和他的家人,我觉得我会成功,可是我太高估自己了,大出血的那一刻,我真的好害怕,他流了好多好多血,热的血!全部都喷在我的手上,怎么洗也洗不干净,那时候我就觉得我完了,因为我的自傲,害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,他本来有机会活下去的!都怪我,他们永远都不会原谅我!”

 

“从那一天开始,每天都有快递盒子送到医院,有死老鼠、死猫、死鸡……散发着恶臭,就算别人不说,我也知道都是因为我的原因,同事们都渐渐远离我,我受不了辞职了,可是他们还是不放过我,快递又送来家里,我不想给家里人造成负担也搬家了……我真的好累,这都是我的报应!”

 

“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,我已经变得很焦虑了,不敢和人接触,经常强迫性的清洗和打扫卫生,明明已经很干净了我也停不下来,我没救了!”

 

他一次性把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,没有任何掩饰,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季向空面前失态了,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陋吧,对方知道了真相,一定也会跟其他人一样躲得远远的!

 

良久,顾医生听见季向空说:“你说完了?”

 

他茫然擦了一把泪,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,像只可怜的小兔子,哑着嗓子说:“说完了。”

 

季向空无奈地说:“那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 

顾医生:“什么……”就这样?

 

季向空目光深沉的凝视着他,说:“这不就是医闹吗?你居然都不报警,还辞职搬家?也太善良了!再说了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就说明可能会失败啊,死了也很正常啊!你是不是从来没失败过?”

 

顾医生没想到季向空会这么说,愣了一瞬,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,苦笑道:“你……比我还奇怪的人。”

 

看到对方情绪终于缓和了些,季向空笑道:“哭够了就走吧,你哭起来梨花带雨还蛮好看的,但是以后不要再哭了,我会心疼。”

 

顾医生脸色绯红,一巴掌拍在季向空胸口,两个人同时愣住了,顾医生呆呆的看着自己没有戴手套的手,有些恍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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